Self Portrait With Bandaged Ear,梵高 [荷]文森特·威廉·梵·高(Vincent Willem van Gogh),荷兰画家,代表作《向日葵》《星月夜》《吃马铃薯的人》。 在他7年的艺术生涯中,一共创作了40多幅自画像,有时候一年就画十几幅。这些自画像概括了梵·高的十年,从一开始眼神忧郁却坚定,渐渐变成了一个胡子拉碴的小老头。但这一切,并没有让他的画灰暗无光,相反,他的用色越来越大胆,对比和笔触越来越强烈。他用这些自画像,记录了自己苦难潦倒又充满激情的一生。「梵高:我是你最熟悉的陌生人」文丨意公子来源丨《大话西方艺术史》
用浅白风趣奇葩的方式,讲深沉丰厚宽广的艺术史。在西方艺术史上,有两个来自荷兰的“自画像狂魔”,其中一个就是梵·高。梵·高的一生画了 40 多幅自画像,串联起来就是一部凡·高生命历程和绘画技法的演变简史。只有读懂梵·高的自画像,才算是真的了解梵·高。梵·高的自画像就如同我们上传到朋友圈的自拍会先做个“美图秀秀”一样,都反映了人们心中对“自我”的认识。虽然有人觉得凡·高画那么多自画像是因为他穷到请不起模特,但事实上是为了表达他内心的困惑和折磨。他曾在写给妹妹的信中说道:“画自画像是一件极困难的工作,它必须与相片中的自己不同。自画像的目的在于画出更深层的自我。”梵·高 30 岁才开始画油画,37 岁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在短短 7 年的创作时间里,有 4 年都献给了自画像,平均一年画十几幅。假设他一幅画从构思到打稿,再到完成需要半个月的时间,那么他一年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时间在“自拍”。梵·高画的第一幅自画像,是《艺术家在画架前的自画像》。Self—Portrait As A Painter 《艺术家在画架前的自画像》(1887—1888 年 )这幅画色调灰暗,画中的梵·高坐在画架前面,一张脸暗淡无光,显得很哀怨。但值得注意的是凡·高手边的调色盘,上面有几块鲜艳的朱红色和明亮的奶油色颜料。这就很矛盾了,为什么调色盘上的颜色如此鲜艳,成品的画面却灰暗得毫无生机呢?原来,这个时候梵·高刚从荷兰来到艺术之都巴黎学习绘画。在这之前,他画的大多是《吃马铃薯的人》那样色彩比较保守古典的作品。《吃马铃薯的人》(The Potato Eaters)(1885年)但到了巴黎后,梵·高看到印象派画家莫奈、雷诺阿等人那五彩缤纷的画面后,受到了极大的触动。他希望自己也能掌握印象派笔下的阳光和色彩,所以调色盘上被梵·高挤满了鲜艳的颜料。但进步往往是需要时间的。年轻的梵·高经历了许多挫折,他一直被消极的情绪所环绕,可他又迫切地想要追求明亮鲜艳的色彩,希望自己在生命和艺术上都更加光明。二者之间的矛盾让凡·高非常焦虑。《向日葵》(Les Tournesols)(1888年—1889年)接下来的时间里,梵·高像着魔了一样疯狂画画,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就将绘画的各个领域都尝试了一番,终于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色彩。在这个阶段,他最具代表性的是《叼着烟斗的自画像》,色彩和笔触已经炉火纯青。但他的心情却并不是那么轻松畅快。《叼着烟斗的自画像》(Self—Portrait With Bandaged Ear And Pipe)(1889 年)这幅自画像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包裹着梵·高侧脸的白布,而它出现的原因也众所周知:他把自己的耳朵割掉了。和前面那幅风格颓废的作品对比一下就会发现,这里的梵·高色彩明亮,笔触粗犷,反倒没有了阴郁纠结的感觉。 这是因为此时的凡·高已经抛弃了古典主义,他用画笔描绘自然,用内心去感受世界。《星月夜》(The Starry Night)(1889年)在与昔日好友高更闹翻后不久,凡·高住进了精神病医院。尽管病情日渐好转,可以自由出入,但周围的村民竟然以梵·高是个危险分子的理由,联名请求市长将他关回医院。与此同时,弟弟提奥也要结婚了,凡·高也不想再让他担心。于是在种种原因的驱使下,他再次回到了精神病医院。在医院里,梵·高画了他生命中最后一幅自画像——《没有胡子的自画像》。《没有胡子的自画像》(Self—Portrait Without Beard)(1889年) 其实他是留了胡子的,但在最后这幅自画像里,他把自己想象成没胡子的样子,而且头发也利落整洁,脸颊也不再消瘦,竟然还有几分红润,特别是那微微抿起的嘴角,似乎在特别努力地微笑,尽管这掩盖不住他内心的悲伤。这一年,梵·高的母亲 70 岁了。尽管母子二人的关系并不是很好,但他还是决定在母亲生日那天画一张自画像送给她,让她对儿子的生活和健康放心。他竭尽全力地把自己画得非常健康、干净,想画出一个生活无忧的模样,所以选择了耳朵完整的一侧,为母亲留下一个健全的自己。然而,梵·高内心的那份绝望与孤独已经愈演愈烈,最终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。《在阿尔的艺术家卧室》(La chambre de Van Gogh à Arles)(1889年)1890 年 7 月 27 日,梵·高从暂住的旅店老板那儿借了一把略带锈迹的左轮手枪,一如既往地背上简陋的画架到户外写生。他爬上河岸,走了一段闭着眼睛都熟悉的路程后,来到了位于镇外前方的那片麦田。这是他来到这个小镇后,最喜欢待的地方,金灿灿的麦子,是他最爱的颜色。不过,今天他不是来画画的。他轻轻将陪伴他许多年的画架放在一旁,举起那把借来的生着锈斑的左轮手枪。一声刺耳的枪声久久回荡在这片麦田。他用短暂的一生和更加短暂的绘画生涯,为我们留下了一幅幅自画像。每一幅自画像都像一部留声机,永远都不会厌倦地为我们讲述着梵·高的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