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画大多流向海外,徐州却有一副,就藏在……

让文物活起来,

让国宝会说话!

——《徐州宝藏》

《秋树抚琴图》

萧云从

■徐州博物馆馆藏

■右侧题诗:

“秋气知衾薄,霜经台菊存。

鹿门怀旧约,共惜落潮痕。”

人类生来就具备亲近自然的本能,从遥远的古代,关怀身边环境的艺术家就把眼中所见、心中所感付诸于画笔。

中国的山水画有着悠久的历史,它出现于战国以前、孕育于两晋、确立于南北朝、兴盛于隋唐、在宋元达到高峰,至明清时期体系完备。

诗人王维在《山水诀》中这样总结:

东西南北,宛尔目前;

春夏秋冬,生于笔下。

意思是人们可以在山水画中欣赏得到不同时期不同地区的名山大川,在咫尺之内畅游神州万里。

明清时期,山水画呈现出来的面貌主要以江南文人创作的作品为主,除了审美上的追求外,山水画更成为文人逸士的情感寄托,这里的“江南”泛指长江以南地区:即以长江入海口的三角地区为中心,包括今天的江浙两省、鲁南以及豫皖赣三省的东部。

徐州位于苏鲁豫皖交界之处,保留不少这一时期的文人佳作,徐州博物馆就藏有一幅晚明萧云从的《秋树抚琴图》。

萧云从(1596-1673),安徽芜湖人,生于明万历二十四年(公元1596年),卒于清康熙十二年(公元1673年),字尺木,号默思、无闷道人等。明亡后自称石人、钟山老人、钟山梅下。

箫云从的一生,跨越明清。他曾一度希望在仕途上有所作为,崇祯九年、十五年,他两次考取副贡,获得正途出身的资格。无奈明末党争迭起,波诡云谲,明崇祯十一年(1638年),萧云从与弟弟云倩一同加入了与东林党宗旨一致的复社,与官宦保守势力展开过激烈的斗争。

萧云从《石磴摊书图》

1644年,吴三桂帮助清军进入山海关,北京城被逐步攻陷,清朝统治政权最终确定。萧云从在明亡后仍心存故国,不肯与清朝统治者合作,他与一大批效忠明朝的爱国人士选择归隐山林,这些爱国人士寄情于山水,通过绘画、诗歌表达自身情怀,被称为遗民文人。

大凡历史上有名的人物都有一段传奇的传说色彩。萧云从也不例外。

据黄钺《画友录》所录,萧云从出生之时,他的父亲萧慎余,曾梦见五代宋初画家郭忠恕对他说,萧氏即将兴旺,他要把他当作继承人。

也许这段传说是真实的,因为萧云从真的有一枚“郭忠恕后身”的印章,常常钤画之上。

《秋树抚琴图》描绘了临水隐居的文人抚琴弹奏的场景:

前方有红叶青松,互相掩映,茅舍数间点缀其中,一身着襦裙的文人盘坐于蒲团之上轻轻抚琴。

后方则由奇岩、怪石、老松构成另一景色,山间溪流,曲折回转,最终注入湖沼,豁然开朗。

画面整体意境幽深,如同世外桃源,呈一河两岸式的三段式构图:

近景红叶大树,远景青黛山峦,中间横隔一方江水,全景和谐,局部有味。

右侧题诗:“秋气知衾薄,霜经台菊存。鹿门怀旧约,共惜落潮痕。”应为即兴而作,寄情抒怀,言辞朴素,情感真切。

对于明代画家来说,横亘于他们面前的是宋元山水画这两座无法逾越的高峰,处于一个显赫的绘画盛世已经逝去之后的时代。以董其昌为首的仿古派把模仿前人作为致力绘画的最佳选择,主张模仿古人、遵循古法。他的追随者中最典型的代表有王原祁、王时敏、王翚、王鉴,俗称“四王”,这种风气对后世影响深远,几乎占据此后三百年画坛的主流。

萧云从版画《天问图》(局部)

萧云从虽也受到一定的影响,却不赞同一味机械地临摹古人,在吸取古人精髓的同时更多的是注重对景写生。清代画史著作《图绘宝鉴续纂》中这样记载他的绘画风格:“萧尺木明径不仕,笔墨娱情,不宋不元,自成一格。”确实,萧云从在借鉴传统上是广师百家的,《秋树抚琴图》继承了元人雅洁淡逸的画风,也汲取了唐宋绘画的赋彩、青绿设色,用方折枯劲之笔作方形山石,并缀以小圆点疏疏密密为苔,复加青绿敷染,既有古法又有自己的特点。笔触墨色,虚实浓淡,细而不弱,繁而不俗,流露着清润的气息。萧云从虚心向古人学习,接受传统,但并非泥古不化,而是将古人之法用于现实。他更注重向大自然学习,师法造化,进而形成的自己的风格。

萧云从版画《天问图》(局部)

非常遗憾的是萧云从的作品大多流向海外。他的《太平山水图卷》清顺治五年(1648年)的刻本和人物图卷《离骚图》清顺治二年(1645年)的刻本,先后流传到日本,对日本南宗文人画产生较大的影响,另一幅《秋山行旅图》流失到日本后被东京国立博物馆收藏,并按照原尺寸复制并大量发行。国内除徐州博物馆外,只有故宫博物院、天津艺术博物馆、辽宁省博物馆、上海博物馆、浙江省博物馆、安徽省博物馆等几家博物馆有少量收藏。

萧云从《太平山水图》(局部)

萧云从《离骚图》(局部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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