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丹青待了 10 多年的地方,到底藏了些什么?

陈丹青说,大都会艺术博物馆(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)是他至今尚未毕业的大学。

这所“大学”被称为是美国最大的艺术博物馆,截至目前,它共收藏有 300 万件艺术品。在这里,你几乎可以找到全人类任意时期的代表性展品。特别是绘画艺术——上至 5000 多年前的古代陶瓶绘画,下至当今艺术家的作品,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自行构建了一部世界绘画史,其中,也包括中国艺术。

下面,我们一起走近陈丹青待了 10 多年的“大学”,来看看这部世界独有的绘画史。

1450 年之前的绘画艺术

除去质朴的古代绘画,在 1450 年之前的世界艺术史中,能与中国相媲美的绘画作品不多。

《绘有山羊的储罐》及局部 伊朗 公元前 3800 年

三只高地山羊的风格化图像,丰富了陶制储藏罐的罐身。这些暗黑色剪影所描绘的形象,写实地表现出山羊胡与脊状线的羊角等细节,这是史前绘画让人惊艳的地方。

《亡灵书》局部 古埃及 公元前 1000 年

陵墓装饰是绘画在埃及兴盛了 2000 多年,这种纪念性的艺术形式在公元前 1000 年左右没落,但绘画却以其他形式继续发展。

进入公元纪年后,当欧洲还处在中世纪千篇一律的宗教艺术中时,唐代的韩幹已用一幅《照夜白图》将马的瞬间形态画得惟妙惟肖,至宋元,山水画更是发展出一座高峰。如今看来,当时的这座高峰可以傲视全球。

《照夜白图》及局部 中国唐代 韩幹 约 750 年

这幅画的主角是唐玄宗拴在桩上的爱驹,韩幹精准的再现了这匹马不安于室的旺盛精力。这幅画不仅是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馆藏年代最早的中国画,更是我国第一部流传有绪的名迹,历史价值极高。

《树色平远图》 中国北宋 郭熙 约 1080 年

11 世纪后半叶,中国古代画家开始脱离再现性的山水画模式,迈向自我表达,正如郭熙在自己的论著《林泉高致》中说的:“画是有形诗。”

《竹禽图》及局部 中国北宋 宋徽宗 约 1100 年

花鸟画盛行于北宋,宋徽宗曾为御园里的稀有花鸟画过数百幅画,他在位期间,皇家收藏的花鸟画比其他类型的作品总数还多。

《云山图》 中国南宋 米友仁 约 1127 年

米友仁追随父亲米芾的脚步,用“米点”的湿墨描绘山水。这片意境幽远的梦幻山水有无根的树和无脚的山,反映着重视自我表达多过写实再现的文人画美学。

《双松平远图》及局部 中国元代 赵孟頫 约 1310 年

在这幅充满新意的作品中,赵孟頫以书法语言重构北宋山水画的风格语汇。他将山水画简化为基本元素,没有 200 年前那种范本式的气韵绵长。

《东方三贤士的朝拜》 意大利 乔托 约 1320 年

这个时期,乔托开始革新西方绘画艺术——他开始有意识地表达具有说服力的空间感和质量感,也是从此时开始,欧洲绘画开始崛起。

1450 - 1750 年的绘画

这个时期的中国绘画逐渐式微,偶有清代“四僧”等具有变革意识的画家,而深受唐宋文化影响的日本,开始发展出形式感极强的水墨及版画艺术。此时的欧洲,由于文艺复兴人文主义思想的影响,绘画艺术开始快速发展...这一幅幅记录艺术史的作品,都可以在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里找到。

《弗朗西斯科·艾斯特》 尼德兰 维登 约 1460 年

15 世纪,肖像作为一种独立的艺术形式在欧洲兴起,揭开其风靡文艺复兴时期的序幕。

《四季竹图》 日本 土佐光信 约 1500 年

这个折叠屏风结合了中国的竹主题和日本本土的形式意趣,将竹林在一年四季中的变化表现了出来。

《收获者》 尼德兰 老勃鲁盖尔 约 1565 年

这是老勃鲁盖尔最为重要的一件作品,这幅以风景为主的《收获者》,标示着西方绘画发展的转折点——风景不再是宗教主题的背景。

《鲁本斯与妻子海伦娜》 弗兰德斯 鲁本斯 约 1635 年

作为 17 世纪欧洲首席画家之一的鲁本斯,将自己的孩子和第二任妻子画在同一个画面里,其中两个成年人的眼神和礼服是重心。

《潦倒清湘客》 中国清代 石涛 约 1695 年

石涛十分重视艺术的自我表现,因而脱离了过往大师的传统。画中乘船之人可能是画家自己,他多半以这种形象描绘自己。

1750 - 1900 年的绘画

这 150 年里,世界艺术的中心在欧洲,而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更是将这个时期的欧洲作品做了细致收藏,从洛可可艺术到印象派,这所“大学”无所不包。

《维纳斯梳妆》 法国 布歇 1751 年

这幅活色生香的《维纳斯梳妆》是 1751 年国王送给蓬巴杜夫人的礼物,用来装饰位于巴黎外的贝尔维堡。

《凝视月亮的两名男子》 德国 弗里德里希 约 1825 年

画中拿着手杖的人正是弗里德里希本人,而另一位是才子学生亨利希。从后方向前看的两人,体现了浪漫主义的向往,并邀请观者体验他们与大自然对话的感受。

《三等车厢》 法国 杜米埃 约 1862 年

杜米埃在当时是记录现代都市生活的著名版画家及讽刺漫画家,这件作品中人物群的轮廓和光线的表现力,透露出了杜米埃流畅的绘画功力。

《舞蹈课》 法国 德加 1874 年

富家公子德加的艺术与芭蕾舞息息相关,50 多年来,他都致力于描绘这个主题,当然,关注现代生活主题本就是印象派的核心工作。

《大碗岛的星期天》习作 法国 修拉 1884 年

在 1886 年第八次、也是最后一次印象派画展上,修拉将《大碗岛的星期天》的现代休闲场景纪念碑化,这幅画用“科学”的技巧否定了印象派笔触的自发性。

1900 年以后的绘画

20 世纪后,世界艺术的中心渐渐移向美国,不过在此之前,欧洲的毕加索、巴尔蒂斯和弗洛伊德等仍然具有绝对的影响力。

《坐着的丑角》 西班牙 毕加索 1901 年

毕加索绘于 1901 年的一组六幅画作,分别描绘着坐在咖啡馆里的单人或双人像,这一幅是系列画中最有力的一张,它暗示着纳比派强调表面装饰图案的影响。

《猛狮就食》 法国 卢梭 1907 年

卢梭宣称“没有自然以外的导师”,他在 1891 年开始尝试描绘丛林景象,灵感来自他经常造访的巴黎植物园以及大众图像,包括一本儿童动物画册在内。

《头像之一》 英国 培根 1948 年

培根描述自身的风格为“在所谓具象绘画与抽象绘画之间走钢索”,《时代》的艺评家更是观察说:“他画作的题材如此特殊惊人,也如此令人反感,让人不可能思考其他任何事物。”

《小城里的办公室》 美国 霍珀 1953 年

在霍珀职业生涯的后半期,一股寂寞与疏离感充满在他所绘的城市主题中,包括餐馆、旅店、戏院和办公室等,这幅 1953 年的画作是他在该年唯一完成的画作。

《九个杰姬》 美国 安迪·沃霍尔 1964 年

安迪说,“我想变成一台机器。”这张第一夫人杰奎琳的肖像来自一张报纸上的照片,拍摄于 1963 年 11 月 22 日她的丈夫于此之前不久。

《富士山与花卉》 英国 霍克尼 1972 年

这件作品是艺术家于 1971 年首次参观日本后所绘的两幅画作之一,为了配合他当时的实作,霍克尼以一张富士山的明信片以及一张日本花艺手册的照片,作为这幅构图的基础。

当然,以上仅是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里极小的一部分藏品,但已能够看出整个世界艺术史的脉络。

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确实是一所大学,一所极其真实的大学。“二十年前,我为什么去到纽约?不是为了移民、发财,而是为了到西方开眼界,看看油画经典的原作。当我走进纽约大都会美术馆,我从此开始了中国艺术中国文化的启蒙,认清了我们民族从上古到清末的艺术家谱。”陈丹青说,“这个馆让我变成现在的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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